蓝色夜晚的记忆

我曾见过和你一样的眼睛，

像是从阁楼纸箱里刚翻出的玻璃珠

她站在街上的水镜的临界点，透过镜子后的自己

打量霓虹在涟漪里长出的点染——却又

不紧不慢，数下汽车吐出的水母，一朵一朵

孩子们放生的气球变成地下的小行星

她去过南边的歌舞厅，说那里都是虚假的模仿

她去过北边的天文馆，说那里有只有一颗真正的星

为什么不愿留下来？

她说这是个疯狂的星球

其实我和你们一样，珍爱口袋里的怀表

我从来都觉得（只是不跟别人提起）

它的表盘、表针是世界最奇特、优雅的

它生长出了最多的锈痕，因为也吞下了最多我的心跳

直到结晶成一个沙漏，收集被我揉进眼睛里的每一粒沙子

留在这里吧，和这颗星球一起

还有这的人们一起

这的七色同样被你的心编成一束白

潮汐一样迎接你，欢悦激昂

油菜桑蚕会递出甜蜜的梦，如果你亲吻它

天边的三角还记得你，当然你也记得它们

当你交付出自己，向荒原的小花问候

候鸟衔来遗忘多年的副歌

白桦的年轮刻录你的歌声

我呢，我会为你诵一首诗

在这蓝色夜晚的记忆里